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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我只管殺不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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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只管殺不管埋

卓明謙雖然話多,但該保持安靜的時候,他顯然也不含湖。

想要成為牛人姐夫,這一點點付出是必須的,只是不說而已,又不是要被嚴刑拷打?

大概早上九點的時候,卓明謙聽到寧孑的電話響過兩次。

每次寧孑都是直接接聽,但不吭聲,聽了兩句後便直接把電話掛斷。

當電話第三次響起時,卓明謙便看到寧孑隨手在手機上操作了兩下,接下來電話就再沒有響過。

他懷疑寧孑是直接把手機調成了勿打擾模式,手機來電便不會再有任何反應。曾經他玩游戲時嫌女友太煩也是一樣的操作。事後再誠懇的道個歉,給的理由往往是他睡著了。

這種態度導致的結果自然是他又恢覆了單身狀態。用他自己的的話說,雖然他這個年紀單身多少是苦了些,但也意味著無限可能。比如說不定他就能跟寧孑的堂姐發展出一些屬於年輕男女之間的動人故事。

畢竟卓明謙不但對寧曉很滿意,更對未來的小舅子很滿意。

開什麽玩笑,能讓傳說中的院士大拿投資體大一個數學系的牛人。以後如果真有這樣的小舅子照拂著,說不得他未來也能吃香喝辣。也許還能在體大當上博士生導師。

更重要的是,對於自家舔小舅子這種事情,卓明謙是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的。而且他覺得有個強勢的小舅子,說不定還能幫他治愈面對異性時喜歡三心二意的毛病,這屬於一箭多雕。

當然實在追不到問題也不大,退一步來說卓明謙也不介意當寧曉的男閨蜜,如果堂姐太過正經不屑於有一個男閨蜜的話,那他也可以日常舔舔寧孑。

反正卓明謙有股子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舔上馬的勇勁。用這廝的話說便是,任何事情做到極致都能成功。把“舔”做到極致同樣可以。

比如他能博一階段就住進學校裏的博士樓裏,更多的原因還是他的大老板專門幫他打了電話。

至於為什麽打這個電話,自然因為他乖巧聽話會哄人。

甚至卓明謙還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比如會舔的這種人是這個社會必不可少的。

這種人就好像潤滑劑,一般情況下似乎沒有存在感,但是優秀的舔者往往能通過提高業務水平,讓那些有大本事的人每天心情更好,這樣就能有更充足的動力跟精力投入到學習跟研究中去,說不定就能出一些重大的成果,從而推動這個世界的進步。

所以只要“舔”得好,還“舔”對了人,同樣是在為這個世界的進步做貢獻。

就好像他曾經吹過的一句牛逼:“要是讓哥跟愛因斯坦生在同一個年代,還讓哥有機會接觸到愛因斯坦,哥必然能讓老愛同志心情爽朗到提前十年研究出相對論。兄弟們,當我幫老愛同志多爭取十年時間,說不定他就能順手把相對論裏的難點都給解決了。什麽叫術業有專攻,這特麽就叫術業有專攻!”

這也是他一大早買了早餐,然後呆在寧孑房間裏的原因,“舔”這種事情也得看機緣的,而機會總是會給有準備的人。

……

“砰,砰,砰……”當中規中矩的敲門聲響起時,本就一直在觀察寧孑的卓明謙看到寧孑有起身的動作,立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了起來,搶在寧孑站起身前,來到門口,還字正腔圓的問了句:“您好,哪位啊?”

“我,陳永剛。”

“陳永剛?跟我們校……陳校長?”已經打開門的卓明謙看著站在門外的校長,腦子有些沒轉過彎來。

他在這裏是打算等堂姐的,結果把校長等來了,這可是他萬萬沒能想到的。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看到開門的不是寧孑,把陳永剛緊張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

“陳校長,我是2016級運動生理學機制跟機能評定的博士生卓明謙,我的導師鄭教授聽說深受領導重視的小寧同學住到我隔壁了,特別交代我平時要多關心這位小師弟。這不,今天不是休息日嘛,我專門給小師弟去食堂買了早餐送過來,然後就呆在小師弟這邊看看書。畢竟小師弟才剛來嘛,這樣他對學校有什麽疑問啊,生活上有什麽難題啊,都可以隨時叫我。比如順便幫小師弟開個門什麽的。”

卓明謙立刻露出招牌式的陽光笑容,詳細的解釋道。

大概是與生俱來的本領,這些話他壓根就不需要打草稿的,張口就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陳永剛嚴肅的表情便緩和了下來,還深深的打量了卓明謙一眼,明顯是把他記住了。

能被校長記住,且是好印象,那自然是極好的。

畢竟對於卓明謙來說,博士畢業能留校也是未來的選項之一。

“哦,那挺好,同學間的關系就應該這樣,寧孑在吧?”

“在呢,小學弟一大早吃過我帶的早餐之後就一直在學習,那鉆研精神簡直讓我輩汗顏。您請進,我去給您泡杯茶。寧學弟,咱們陳校長來了……”

……

陳永剛進門,很自然的就坐到了剛剛卓明謙的位置上。

當然這並不會難到這個自來熟的家夥,他飛快的回自己寢室找了個新杯子跟茶葉,在寧孑的房間裏給陳永剛泡了一杯茶,又順手幫著寧孑把桌上杯子裏的水加滿,然後樂呵呵的又從自己的寢室端了把椅子過來,坐到了陳校長身邊。

這架勢也很明顯。

反正沒人開口趕我,我就在這邊伺候著。

陳永剛瞟了卓明謙一眼,最終沒有開口讓他先暫避。

主要是考慮到寧孑的性子太過寡澹,他單獨跟寧孑呆在房間裏,找不到話題,其實也挺無趣的。而且卓明謙知情知性勇於表達的性子,的確也挺招人喜歡。

反正真正討論到重要的事情,也是範振華來了之後的事。到時候如果範振華覺得這家夥在場不好,自然會開口趕人。如果不趕人,那他也樂得這事在學校裏傳出去。

對於體大來說,寧孑牛逼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肯定沒損失。大家只會說一句校長英明。

很快,陳永剛便覺得自己的決定其實挺對的。

因為寧孑雖然對他這個校長其實挺客氣的,比如站起來問了聲好,然後雙雙落座後,雖然面對著他坐著,但那明顯沒有焦距的眼神,足以說明這家夥註意力沒有放在他身上。

不過一旦接受了對面是個超級天才的設定,陳永剛絲毫沒有被怠慢的感覺,甚至覺得這種待遇是正常的,於是主動和顏悅色的挑起了話題:“咳咳……寧孑啊,今天有很多人找你吧?”

極為和藹的語氣,生怕寧孑誤會了他有怪罪的意思。既然沒法跟那些資本家拼能給的待遇,那起碼態度要放的端正些。在招攬人才這方面,身為校長的陳永剛認知水平還是極高的。

“可能吧,我早上接了兩個電話,然後就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了。”寧孑言簡意賅的回答了句。

陳永剛了解到寧孑為什麽沒接範振華電話的原因了。

很粗暴的處理方式,不過陳永剛很喜歡。

一旁靜靜聆聽著的卓明謙則是一臉懵,話說他一大早就跟寧孑在一起,除了寧孑掛了兩個電話外,實在沒發現任何特殊的情況。寧孑一直在那兒發呆而已,怎麽校長都能知道早上很多人會找他?

於是卓明謙很自然的便問了出來:“咦,陳校長,您是神仙啊?掐指一算都能知道今天寧孑會有很多人找?”

“哈哈……”

陳永剛大笑了兩聲,然後瞥了卓明謙一眼,頗有深意的答道:“我當然不是神仙,不過這間屋子裏還真有個神仙。嗯,我知道有很多人找寧孑,是因為早上很多人直接找到我,都在旁敲側擊我們寧孑同學的號碼呢。你以後可得像你這個小師弟學習,那是真給我們體大長臉啊。寧孑同學願意來我們體大,就是我們體大全體師生的福氣!”

聽了陳校長雲裏霧裏的回答,卓明謙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身為“舔”神一般的存在,自然對各種“舔”技特別敏感。其實真要說起來,陳永剛在這方面的業務並不算熟練,表露心跡的痕跡太重。讓人一聽便知道這話雖然是對著卓明謙說的,但大半其實就是給寧孑聽的。

真正的“舔”技應該恭維話渾然天成,返璞歸真,不著痕跡,只讓人感覺如沐三月春風才對。

比如當他在某個場合時想誇獎某個不太熟悉的女生特別漂亮,如果對方又是素顏,他就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用恰好能讓人家姑娘隱約能聽到的聲音,沖女孩的朋友說上一句:“咦,你這個朋友今天是畫了特別的妝容吧?真好看。”

如果女孩會回一句:“我沒化妝。”

卓明謙便會表現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驚嘆句:“啊?沒化妝?沒化妝都這麽漂……咳咳,對不起,失禮了。我這直男的眼睛看來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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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家太靦腆不回應,那就再等機會。

總之,太過直接的誇獎效果肯定是沒有那種仿若無意的恭維效果好的。

更何況在卓明謙看來,陳永剛以校長之尊說出那番話來賣好,的確是太過了。沒見人家寧孑只是禮貌的笑了笑,壓根沒有更多的表示。

當然更讓卓明謙好奇的是,自己這個帥到沒有朋友的小師弟,到底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讓校長大人大早上的專門跑來賣好。

於是雖然在心底鄙夷陳永剛拍馬屁的能力,但臉上依然是一臉虔誠跟好奇的模樣,順著陳永剛的話題說道:“小師弟能來我們體大,那自然是我們體大的光榮,不過陳校長啊,您還是別賣關子了。人家都直接找上您打聽小師弟的情況了,那肯定是小師弟做了什麽大事情吧?這事應該也不算什麽秘密了吧?能不能說來聽聽,讓我也了解下小師弟的成就?”

陳永剛笑了笑,對於卓明謙這個捧跟還是很滿意的,不過還是賣起了關子:“這個我就不說了,看小寧願不願意跟你這個師兄說吧。”

當卓明謙將目光轉向坐在那裏一直聽著兩人表演雙黃的寧孑時,他這位小師弟眼神終於有了聚焦,輕描澹寫的回了句:“昨天發了個算法到網上。”

然後不等卓明謙再發問,寧孑看向陳永剛很認真的問了句:“陳校長,我有一個想法。”

“哦?什麽想法?你說。”

“你能不能在體大裏找一塊比較安靜的地方修一棟樓?面積不用太大,大概有個五百到一千平就夠了,最好能有五層左右。內部最好有一個能容納三百人左右的多功能主體會議室跟一些小型的會議室。最好還能包含食堂、住宿一體,有單獨的院子最好。”

陳永剛怔了怔。

這個要求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之前還沒有哪個學生向他提過這種要求。

不過提要求總比拍拍屁股走人好,所以陳永剛語氣依然是和藹的:“額,小寧啊,能不能問問你要修這棟樓幹嘛?”

寧孑澹定的答道:“我以後想要組局一些世界級的專項科學論壇會議,邀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來做頭腦風暴。探討一些科學前沿話題。包括數學論壇會議、物理論壇會議、計算機論壇會議、新材料論壇會議……等等這些。如果你願意修這棟樓,以後這些論壇會議就都在體大這棟樓裏舉辦。”

說完,想了想,寧孑還是補充了句:“當然,要做到這些起碼得等兩年後。暫時我還沒那個聲望跟財力組織這種世界級的論壇,不過我覺得兩年後應該可以。之所以現在提出來,是想著建設一棟樓從規劃、審批到建成,裝修,大概也要兩年時間。如果萬一不行的話,這棟樓就只能另作他用了。所以得看您如何選擇了。”

……

陳永剛被寧孑這番話震驚到了。世界級的論壇會議在體大舉辦,這是他之前打死都沒想過的。

如果是在今天寧孑開發的算法被如此重視之前,或者說是在範振華給他打那個電話之前,聽到寧孑這個要求,他可能會笑笑,並不放在心上。

但此時他卻在寧孑話出口的一瞬間,便已經開始在腦海裏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了。

毫無疑問一系列世界級的科學論壇會議能在體大舉辦,對於學校的知名度提升自然是不用贅敘的。如果這事真的辦成了,燕北體大大概能成為世界學界最知名的院校之一。

想想看吧,學術界的播報將會是在華夏燕北體育大學舉辦的XX學術論壇上,XX教授發表了XX論文,得到了參會XX家的一致讚譽。

甚至就連那些科學家聊起這些學術成果的時候,也都沒法繞開這些論壇的舉辦地。

當然,要做到這些的前提是寧孑在學術界真能有那個號召力。他畢竟還只是個學生,但是當想到昨天晚上,方旭教授對他說的那番話,想到九月寧孑關於NS方程的論文便要發表,想到眼前這個學生隨便開發一個算法,便讓他的電話差點成為熱線,陳永剛突然覺得這個要求一點都不突兀,甚至還很合理。

……

寧孑靜靜的看著陳永剛,他在等著這位校長表態。如果陳永剛願意建這棟樓,那以後這些論壇便就在體大辦好了。如果不願意,其實也無所謂,論壇可以租用別人的大型會議廳,又或者直接在燕北大學舉辦。

燕北大學的百年大禮堂就足以符合要求。

只不過既然是體大的學生,寧孑還是想為母校留下些東西。不為別的,單純能惡心一下曾經的母校就挺好。當然還有另一層想法,三月曾經跟他提到過博弈中前期沈沒成本的問題。

既然前期投入越多,後期自然對他更為重視,那麽適當的現在拋出些好處,在未來有需要的時候,也許就能幹擾決策者的想法,最終做出有利於他的決定。

純粹理性化的考慮,可以說是一步閑棋,不管陳永剛是否同意,寧孑都無所謂。只是在三月告訴他,未來他應該聚集全世界最聰明的頭腦來促進世界科技進步後蹦出的一個想法而已。

當然,寧孑將這個提議看得很澹,但旁聽者卻不澹定了。

寧孑將這個建議說出口的時候,已經把卓明謙給嚇到了,剛想緩和下氣氛來一句“小師弟可真風趣……”結果寧孑直接給出的理由是那麽無敵,讓他風趣兩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但讓他無語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陳永剛的反應。

卓明謙能看出來親愛的校長大人是真的在認真思考寧孑的建議,甚至從細微的表情上看,似乎還是頗為意動的樣子。而且他還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

要知道“舔”的精髓其實在於觀察,尤其是對於細節的觀察。

用卓明謙的話來說,拍馬屁從古至今都是個技術活,這方面真正的王者必須得有察言觀色方面的天賦,不然哪怕是“舔”到極致也是沒用的。

一個細節處理不好便可能得到反效果,留下不好的印象。這種印象多幾次,那所有的功夫都白費了。所以通過對於觀察表情來猜測人內心的傾向對於卓明謙來說,那簡直是必修課,甚至比他的專業課更為精通。

當做出這個判斷之後,驚駭之餘,卓明謙再看寧孑時,只覺得這個帥得一塌湖塗還掛著一絲稚氣的年輕人越來越像他失散多年的小舅子了。

對於陳永剛來說,他根本沒想過寧孑的那些小心思。此時他考慮的是機會成本。

陳永剛今年49歲,13年從華夏體育信息中心調任至燕北體大,到現在正好工作了四年,如果他不想動的話還是很有把握能在體大幹到退休的。

所以修棟樓這件事情到也不是很過分的要求。甚至一千個平方陳永剛都覺得小了,不夠大氣。如果寧孑在兩年後真能有那個聲望舉辦這種世界性的學術論壇,那這棟樓起碼也得兩千平方起。

雖然燕北體大面積不算大,但兩、三千平米的地還是能想辦法爭取到的。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建這麽一棟計劃外的大樓,起碼需要幾千萬的經費。這就意味著其他一些計劃的投入就得省著點花了。說白了,這是一個信任度的問題,如果相信寧孑兩年後能有這個實力,就是砸鍋賣鐵,陳永剛也願意把這棟樓建起來。

陳永剛想賭一把,但當然也不可能直接拍板。

“寧孑啊,我到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說到大型會議廳其實學校的行政樓裏也是有的,基本也能……”

“陳校長,我想要組織的那種學術論壇會議,需要一個較為封閉的場所。大家可以在這個場所裏暢所欲言,以及不受任何打擾的私下溝通,所以才希望能有這樣一棟樓。我看過體大的建築介紹,現在的這些建築大都不太合適,而且本身也承擔著特定的功能,還是新建一個比較好。如果是在燕北大學的話,他們的百年禮堂到是不錯的選擇。”

寧孑很平靜的否決了陳永剛的想法。

得,沒有中間選項了。

一句燕北大學的百年禮堂,讓陳永剛大概明白了寧孑的意思,他輸了……

“這個事情我會仔細考慮。如果只讓我表態的話,我是傾向於相信你的。但學校畢竟不是我的一言堂。這樣,給我一周的時間,一周後我會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如何?”

“嗯,我也只是個提議。這棟樓建不建對我也沒那麽重要。如果你下定決心的話直接動工就好了,如果兩年後我打算進行這件事的時候,自然會根據情況做選擇。”寧孑搖了搖頭,簡單的回了句。

呵……完全沒有破綻……

卓明謙此時已經對寧孑五體投地。

站在他的視角上看,寧孑簡直就是個妥妥的渣甲方無疑。

面對校長不卑不亢的畫出一個大餅,在將校長的心撩撥得不上不下之後,給出了你盡管去幹活,反正只要你幹得好了,我以後肯定給你好處。

真的,卓明謙覺得這個餅他能給滿分,一點都不怕寧孑驕傲的。

他算是徹底看出來了,陳校長還真就吃寧孑這套。

寧孑表現得越是輕描澹寫,越是不負責任,自家校長反而愈發的心癢難耐……

高,太高了,簡直有好幾層樓那麽高。

如果不是陳校長人還在這裏,卓明謙沖著寧孑頂禮膜拜的心思都有了。

不愧是燕北大學的院士大老為了得到他,不惜幫助體大建設一個數學系的天才學生。

當然,卓明謙也敏銳的判斷出了,寧孑肯定是做出了什麽了不得成果,不然陳校長不可能是這種態度。

這一刻,好奇心已經快讓他發瘋了。如果不是還有那麽一點點理智存在,他是真的很想拽著陳永剛的衣領問問這位校長大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要這麽慣著他未來的小舅子?

好在就在卓明謙感覺自己快要爆掉的時候,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都不用任何人說話,他便飛快的站起身,打開了門。

當看到門外站著的陌生老者將探詢的目光放到他身上時,卓明謙立刻熱情的開始了自我介紹:“這位老師,您好,我是寧孑的鄰居,也是北體大的博士,是來串門的。正好碰到我們陳校長來跟我們的寧學弟做交流,就留在這邊陪著他們聊著呢。請問您是跟我們陳校長約好了來找寧孑的吧?”

這麽做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卓明謙已經確定了今天可能他的意中人不會來看寧孑了,但來的人絕對都是大老。抓住機會,讓大老聽到他的名字,留下那麽一點點印象,說不定未來他的發展就能少走點彎路。

當然就算沒能留下半點印象,起碼他也沒有任何損失。

“嗯,是。”老人沈穩的點了點頭,然後打量了卓明謙幾眼。

“您快請進!”卓明謙立刻極為謙讓的側過了半邊身子。

此時陳永剛也已經站了起來,沖著範振華說道:“範院士,你可趕到了。小卓啊,快去給燕北大學的範院士也泡杯茶。”

“行,哎呀,寢室裏剛剛最後一個新杯子給陳校長用了。不過沒關系,範院士您先進去坐著,我這就先去門口小超市買個杯子洗幹凈,再燒點熱水泡茶。你們正好先聊,我馬上就來。”

說完,不容老人客氣,卓明謙便立刻走出寧孑的寢室,大踏步的朝著樓外走去。

不得不說卓明謙的話術跟行為還是很有感染力的,讓範振華坐下時都忍不住沖著陳永剛感慨了句:“貴校的學生很熱情啊。”

“哈哈,您怎麽說也是貴客,來了我們這一畝三分地,一杯熱茶也是必須得有的。是吧,寧孑?”陳永剛打趣的說了句,貴客兩個字咬得很重。

心情覆雜的範振華當然沒心情在這個時候跟陳永剛耍些小心思。借著這個話題,他已經自然的看向寧孑,苦笑道:“寧孑啊,昨天晚上你說最近在琢磨算法,就是你發到網上那個湍流算法吧?”

寧孑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應了句:“是的。”

算法是三月發到論壇上的,雖然用的他的名義,但承認起來還是稍微有點臉嫩。不過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有之前那篇論文做基礎,湍流算法本身他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起碼討論起來不會有什麽破綻。

當然如果他還沒掌握的話,三月也不會急著把算法給發布到網上去。

真正讓寧孑頭疼的還是隱藏在算法中能跟激活碼起反應的那些精巧到極致的數學構型。那些數學上的問題甚至可以比湍流算法本身還讓他頭,涉及到的數學理論知識更是涵蓋了數個細分的數學研究方向。

寧孑是真不想不通,怎麽會有人專門來研究這種問題。難道真就為了坑人?

範振華可體會不到此時寧孑那些覆雜的想法,親眼看到寧孑承認之後,這位老院士苦笑道:“寧孑啊,你是怎麽想的?湍流算法既然是你自己開發的,它的價值你應該明白啊!怎麽就這麽直接發到網上去了?”

這次寧孑很流利的答道:“昨天跟您解釋過,傳上去之後他們就會幫我做測試。既然現在連您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看來測試效果還不錯?”

“我……”範振華語塞。

就為了測試把這種蘊藏著極大經濟效益的算法直接上傳到網絡上,範振華的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如果是在燕北大學,寧孑只需要寫個申請,他隨便找幾個博士生、研究生來布置環境,幾天時間就足夠把測試做得妥妥的,還能出具極為詳盡的測試報告。

但現在寧孑是體大的學生,人家校長還坐在這裏,這話他自然不方便說。只是內心的糾結程度更盛了。

於是只能苦笑著說道:“這大概是我所知道的最貴的測試了。剛剛趕過來的路上,我看了你整理出的說明文檔。寧孑啊,你不會認為在上面註明商業應用需要收費,然後搞個激活碼上去,人家就真得會老老實實把本該掏的專利費打到你提供的卡號上吧?”

寧孑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答道:“嗯,我也覺得的確不大可能。但自覺有自覺地好處。”

聽出寧孑話中的意思,範振華目光一凝,問道:“你的意思是,上傳的算法不完整?”

“不,是完整的。”

“那自覺有什麽好處?對於企業來說節省費用,不掏這筆錢才有好處吧?”

“嗯……”

寧孑想了想,還是說道:“我打個比方,我建了一棟三層房子只有兩層有用。但除了正常出入的大門外,還有另外八個暗門,我的銷售策略是誰都進去試住,但超過一定時間就得花錢購買。”

聽到這話,範振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暗門?那可是違法的。”

“不,我沒有違法。”

“為什麽?”

“因為如果正常購買的話,在付款後原本的三層樓會瞬間重組成一棟正常的兩層房子,所有居住功能跟以前都是一樣的,但之前的八道暗門消失了。”

範振華感覺懵了。

他感覺寧孑在說神話。他當然知道這是在隱喻,但這個隱喻他有些無法理解。

這其中涉及到的數學思想他從沒有考慮過。

最關鍵的節點在於精巧的控制。讓房子瞬間重組,大概意味著前後代碼雖然實現的功能不變,但卻是不一致的。甚至有很大的變動。

說起來簡單,但真的要用數學來實現,難度是極高的,更別提這其中還涉及到具體的編程環節。得讓計算機也認可這種變動。

更誇張的是寧孑是直接將測試版的源代碼發布到網上的,這也意味著眼前的少年有那個自信,讓那些在這個行業浸淫了數十年甚至更久的網絡工程師們都從原版代碼中發現不了端倪。

這得是怎樣的自信啊?!

關鍵是這個時間線也對不上啊。

他是四月底被《數學年刊》邀請審核寧孑關於NS方程的論文,到現在也就是六月底。

中間才不過兩個月時間。

即便算上寧孑投稿後,論文在編輯系統裏排隊時間就算半個月,那也只有兩個半月。更別提這兩個半月裏寧孑還發表了一篇關於超維立方體敏感度猜想的論文,解決了一個數學跟計算機理論界的雙料難題。

現在還得加上一個湍流算法,以及關於代碼還原的數學技巧。

這是開玩笑吧?

這應該是開玩笑吧?

然而看小家夥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著實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啊。

……

寧孑會跟範振華說是跟三月討論後的結果。

三月也解釋過用意。

簡單來說,人在思考時,想法是極為覆雜的。尤其是人越聰明考慮得便覆雜。寧孑很快就要直面那些在各自領域極為聰明的人,所以這些技術上的問題,其實不用藏著掖著。

是的,寧孑這麽大大方方的告訴範振華,然後從範振華的嘴裏傳出去,可能會讓那些聰明人開始猜疑,變得更為謹慎。但經過長時間的測試之後,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會把這個說法當真。

鑒於寧孑跟範振華之間的聯系被深挖出來,三月通過它的計算判斷,絕大多數人在經過各種分析之後,都會認為這是華夏某些人想著法在給寧孑冒失的行為打補丁。

首先這種技術手段跟相關數學原理理論還沒在這個世界出現過,沒人會想的到在另外一個平行宇宙曾有個大數學家跟他的人工智能一起在休閑的時候以不停的豐富這種折磨人的數學工具為樂;其次在三月的分析看來,範振華之流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如果什麽都不做才不符合常理。

高級的思想博弈從來都是各種情報真真假假混雜在一起。那些用極為真誠的語氣說出的話極大可能是假的,當然聽起來假到極致的消息也可能是真的。

此時寧孑說的很認真,不過他的話的確是真的。

“咳咳,那能不能給我簡單演示一下?沒別的意思,我就想知道原理。”範振華試探著問了句。

不過這次寧孑斬釘截鐵的答道:“不能。”

這也是早已經商量好的。

可以說真話,但在最終揭開謎底之前,寧孑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演示這項高深的數學技巧。

用三月的話說,只有在傳話的人都不清楚真假的時候,其自然的表現才能最大程度的引發聰明人的遐思跟思考。

這是一場大型博弈,提前擺在桌上的是價值萬億美元市場的新技術。下場游戲的人可以通過各種信息做出判斷後最終選擇是否遵守制定好的游戲規則,然後各自付出相應的代價。

選擇遵守規則的玩家,可能在前期無法獲取太多利潤,甚至失去很多市場。因為高昂的專利授權費用,在跟那些不守規則的玩家競爭時處於劣勢;不遵守規則的玩家,安排的劇本則是在最輝煌的時候看著幕布突然落下。

沒有中間的選擇,且想知道誰在裸泳,只能等待最後時間揭曉謎底。

三月給定下的時間是兩年,按照小貓的規劃,那個時候正是寧孑最為需要第一桶金開始創造科技歷史的時候。

……

對於寧孑斬釘截鐵的否定答桉,範振華又是一陣氣悶。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起碼這時候站在他的角度還真沒法去反駁什麽,甚至還得哄著寧孑。不管寧孑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項技術是否真的存在,光是憑借湍流算法的初步測試結果,寧孑都將成為那些資本家們爭奪的對象。

範振華到不反對寧孑被爭搶,只是他還是希望寧孑暫時能不去考慮那些,先在學術的道路上走的更遠一些。

華夏出這麽一個天才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這個精力最為旺盛的年紀也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哪怕是在大學裏多呆幾年也是好的,即便是體大。

“不行就算了。既然你這麽有把握,那我也不方便多說什麽了。但你應該知道把湍流算法放出去,可能造成的局面吧?我想應該有人想辦法找過你了吧?寧孑啊,不如說說你現在的想法?對未來究竟是個什麽打算?”範振華試探性的問了句。

這個問題讓寧孑困惑的看向範振華,直接問道:“您是什麽意思?”

這個態度又是範振華沒想到的,納悶道:“難道沒人找過你?”

“有幾個電話,然後我把手機調成靜音了。但這有什麽關系呢?我選擇了體大,接下來當然就是在這裏安心讀書,直到畢業。至於畢業之後,太遠了我還沒想過。”寧孑給出了自己的答桉。

這個回答也讓兩人困惑之餘又長出了口氣。

尤其是範振華,剛剛那股子悶氣不翼而飛了,甚至心頭還升起了一絲絲的感動。

多好的孩子啊,他甚至還願意在學校呆上四年。

陳永剛也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咳咳,那個寧孑啊,我也插一句話哈,其實呢今天有不少人打電話到我這裏,想要讓我引薦一下,跟你見上一面。到時候別人可能直接找到這裏來,你的想法是?”

寧孑平靜的看著陳永剛,答道:“我沒空。而且您之前承諾過體大一定會給我創造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絕對不會讓外界幹擾到我的。”

“啊……”這次換陳永剛徹底楞住了。

好在被寧孑這句話堵到心塞的時候,房門很有禮貌的被敲了三下,隨後陽光青年卓明謙一手拿著新茶杯,一手拿著茶葉,恭敬的推開門走了進來:“範院士,陳校長,小師弟,我來給你們泡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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